文/叶江寂.
偶得一封笔友的来信,鹅黄的信封。拆开,掉落一支刚成熟的稻穗。
刹那间,便点燃了我的乡愁。
青黄相见,青中生黄,黄中有青。这就是故乡熟到恰好的稻穗。一节节,一点点,慢慢地生长,不急不躁,耐心地蓄势待发,由绿到黄,由青涩到成熟,由干瘪到圆润,最后,长成一株稻。
不免衍生出欢喜。就像寂寞时突然遇见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交,迎接了一个未思而幸得的惊喜。
宝贝般贴近鼻尖。一闻,是故乡泥土下的暗河涌动;二闻,是一片金光灿烂的稻浪在翻滚;三闻,是窎远而湛蓝的天装下一声声鸟鸣,鸟鸣响彻在那硕大的天窗,响彻在轰轰烈烈的童年里。
这缠缠绕绕,极远又极近的气息,细细品,细细品。是乡愁?是乡愁。
它什么时候来的呢?许是青春期某一个午后的浅酌低歌,又可能是余老先生那张小小邮票、小小船票里的一往而深,再或是几滴雨丝、几缕云岫惹起的诗意的“矫情”。总之,恍惚间,让我聆听到了大地与故土的呼唤。
故乡,轻轻咀嚼着这两个滚烫的字眼,那是王湾在次北固山下发出的“乡书何处达,归雁洛阳边”的喟叹;是*作家赛珍珠的《大地》里,中国传统农民对故土镌刻在骨髓里的坚守;更是毕加索画笔下《熟睡的农民》中,那对农民夫妻对丰收年月的满足依恋,麦垛被秋的画笔勾勒出黄澄澄而诱人的色泽,在喜庆的风中,将内心的欣喜全全舒展于外部的浓烈之中。
故乡就如襁褓中的婴儿,从一个安稳的摇篮里孕育而生——大地。广博中带些天真,美丽中带着些迷人,温存中带着一种母性的博爱,这便是诗人眼里的大地,俨然一位鲜亮而活泼,生机而宽广,大度而无私的圣母。然而,它的寡言却是鲜知的。莫言的《生死疲劳》中,西门闹六次转世,或为畜,或为人,但他自始至终记挂着土地。感人至深的是为牛的一世,即使最终被迫加入人民公社,忍受着燃烧秸秆的炙烤,它也要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,将最后的耕耘,献给身后的大地。这便是封建的中国农民对土地最深厚且不可撼动的情结。
海子在《答复》中道破:“麦地,别人看见你,觉得你温暖,美丽。我则站在你痛苦质问的中心,被你灼伤。”故乡大地,不止有一望无际的平原、涓涓流水,它更有一点点鹅黄从最深最深的泥土里破土,在青黄之间挣扎,顽强生长。那一望无际的平地,背负着一个个沉重的足迹,任由一大滴一大滴的汗珠,砸碎在它干枯的皮肤上。它是一本厚重而残酷的史书,沉痛地记载着最为真实的劳动人民的血泪史,以及一次次天灾人祸中回响着的绝望而痛苦的呼喊。它并不轻松,也不应该轻松,它要承载着一个个灵魂深处的苦难与质问,这是大地、土地,永不褪去的底色。
不由得,发出一声不容犹豫的悲呦,一种思念到深处自然而然的悲鸣。乡愁,愁在何处,愁在故乡那幅浓墨重彩的画卷中,总有几笔撼人心魄的写实,可绚烂到了极处,却是一种无言的悲哀和命定的无力。
这便是故乡,故乡的大地。
故,撷一支稻穗吧,权且当聊赠一支乡愁。在琳琅满目的苍夷里做一个歌者,歌一歌故乡的大地,那最最厚实的土壤,那最最深沉的土地。
故乡在那儿,一直在那儿,永远在那儿,这是泪流满面的事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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